第93节 (第2/2页)
收回视线,同身侧同僚低声交谈起来,只觉气不打一处来——兄长方才都没看她一眼的! 还有母亲—— 魏妙青见段氏一直拉着常岁宁的手,不禁费解地皱眉——这么热的天儿,母亲竟也不嫌汗手吗? 自先前春日家中花会一见后,母亲不知怎地三天两头便要提起这常家娘子,更时不时就要邀人来府上说话,热情的活像是中了邪一般! 她不止一次觉得气闷,屡屡问芳管事——也不知母亲到底喜欢那常家娘子哪里? 芳管事总是欲言又止,只劝她消气。 直到最后一回,才总算答了她的话,却还是语气复杂的一句反问——女郎啊,答案这不是很明显吗? 那一刻,她神态奇异地沉默了一下,只觉不公——这算什么道理? 芳管事依旧反问——可您先前不都说了那常娘子长得本就不讲道理吗? 此刻,魏妙青看着那近在眼前的答案——在芳管事口中“便是叫人中个邪也在情理之中”的那张脸,不禁暗暗咬牙。 视线中,那张脸的主人,此时朝她笑了笑。 魏妙青咬紧的后槽牙不受控制地一松,那本就称不上扎实的“敌意”也登时消散大半,略显矜傲的点头是她最后的坚持。 鼓乐声起,击鞠赛始。 腰间分别系着赤红与墨绿彩带的两队学子上了马背,手握鞠杖驰骋于赛场之上。 内里挖空的彩球被学子手中的球杖击飞传递,伴随着密集的鼓点声,被击入彩门之内。 “进了!” 每进一球,便由裁官插上一面与进球方腰间彩带颜色相同的彩旗。 每节毕,获得彩旗更多的一方则计胜一局。 待五节赛毕,按胜局多少,便可分出最终胜负。 “首赛毕,红方广文馆胜!” 此音落,除了场内那四名腰带系着红带的学子之外,围观的广文馆的监生们也顿时欢呼起来。 他们此番五节胜了三节,且最后一节双方彩旗只差一面,双方不过两球之差,是为险胜。 险胜亦是胜,且因来之不易而叫人愈发振奋雀跃。 接下来的两队就要上场,得胜的红队学子便暂时离场下去歇息。 “温征,你那最后一球堪称神妙,当值乔祭酒两尾鱼做嘉奖!” 同队的同窗拍了拍那名叫温征的少年的肩膀:“下一场也得好好打!” 温征点点头,接着抬手抹汗的动作掩去眼底的不安。 “待赢下先太子殿下的鞠杖,谁也不许抢,就供在咱们学馆里——” “咱们抽到的是第一列,是最先上场的,若想赢鞠杖,至少还有两场要打呢,这才哪儿到哪儿,你想得倒远!” “咱们有温征在嘛!我当然敢想了!” 学子们擦着汗,哈哈说笑着走远。 随着第二场赛事开始,围观的人群愈发拥挤。 虽有烈阳当空,反将赛事热情燃得更炽。 学子们策马挥杆挥洒汗水,观赛者的目光也因时刻追随而忙碌紧张。 有书童穿梭在人群中,为观赛者送去解暑的凉茶,饮上一口便觉清凉沁脾。 一众官员所在的凉棚内,有人姗姗来迟。 今日休沐的姚翼身着常服,挑了个并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来。 姚家女眷也来了,姚夏总能于人群中搜寻到常岁宁所在,但这回她没能如愿挤到常岁宁身边,一则常岁宁身边已没了空位,二来姚夏瞧见了魏妙青也在—— 见魏妙青朝自己看了过来,姚夏以眼作尺,挑了个在二人身后一排、距二人位置远近完全相同的位置,小心翼翼地坐下。 接下来,论起端水,姚二姑娘比穿梭在人群里送茶的书童还要更忙碌几分。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,第二场胜出的乃是黄队。 这次双方输赢悬殊较大,黄队前后胜了四节。 黄队为首的是一名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,年纪虽然不大,但队中其他三人对他与其说是马首是瞻,更像是唯命是从—— 这少年看起来很是威风强势。 且赛中打得很凶。 常岁宁看着那离场时即将球杆随手丢给书童的少年,便微侧首低声问喜儿:“可知此人是谁?” “那是昌家的郎君……”喜儿小声道:“应国公夫人昌氏母家的那个昌家。” 常岁宁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端坐的明洛:“那便是明女史的表弟了?” 虽然明洛为庶女,并非应国公夫人昌氏亲出,但关系是这么个关系。 喜儿点头:“是,好像是叫昌淼。” 常岁宁了然“哦”了一声:“五行缺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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