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节 (第1/2页)
“……郎君,您肯学好本是好事,您自反省反省且罢了,怎至于如此呢?” 是啊。 他怎至于嫌弃自己至此呢? 崔琅一时也被问住了。 旋即眼前却闪过方才少女跌倒后沾了泥土草屑的衣裙。 那裙子分明已经脏了,但她看起来仍是那般干净,像新发的青荷,泪珠似晨露。 相较之下,衣衫整洁如新的他,却像是那荷塘里的污浊淤泥一团了。 可他潜意识里与人一个小娘子比这个作甚呢? 所以,他这般恨不能将过去的自己腿打断,竟是因比输了么? 崔琅,你脑子没毛病吧? 少年自我怀疑地扪心自问。 这个问题尚未得出明确的答案之前,另有一个念头却已无比清晰—— 他忽然停下,看向一壶。 一壶屁股一紧,拿双手捂住。 “我想将乔娘子的眼疾医好,你觉得怎么样?”崔琅正色问。 “小人觉得……”一壶愣了愣:“挺好啊。” “谁问你好不好了!我是问你觉得此事是否可行?” “这……小人也不是郎中,不好说啊。”见自家郎君眼神期待,一壶也不好直接泼冷水,只能道:“这些年来想必乔祭酒也是试了许多法子的,想来是不太容易……” “行了行了。”崔琅摆手打断他的话:“不管那么多了,先试一试再说!” 他快步往前走去。 “郎君,您怎突然大发善心了呢?” “那是乔兄的亲妹妹,又是我师父的阿姊,我想帮一帮不是很正常吗?” “还有呢?”一壶试探问。 “书上说了,助人为乐嘛!” 崔琅看向前方,嘴角扬起——他只要一想到有朝一日乔小娘子能重见光明,便十分高兴欣喜,这不是助人为乐又是什么? …… 京师这阵议亲的风,也刮到了兴宁坊骠骑大将军府。 消息传到郑国公府段氏耳中,叫她不由感慨:“真没想到,这京师之中,眼光与胆量兼具的人家还真不少啊……” 说着,看向坐在那里的儿子:“子顾,你如何看?” 刚早朝归来的魏叔易闻得此问,不答反问:“母亲又如何看?” 段氏咬牙在心底骂了句“臭小子”,面上仍笑盈盈的,却也直截了当:“母亲想问问你的意思……可需母亲也着人上门提一提亲事?” 魏叔易轻叹气:“这个话题之前儿子似已与母亲说过了。” 彼时他刚从合州回来,他的阿娘便迫不及待地同他提过此事。 “那时你与岁宁不过初相识,阿娘承认自己心急了些,你不答应也在情理之中……”段氏做出了一些因时制宜的反省,循循善诱道:“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,阿娘瞧着你二人实在般配,你几时与哪个女郎相处的这般融洽过?” “融洽吗?”魏叔易好笑地摇头:“常娘子大约并不这么想。” 段氏暗暗磨牙,若不是她急着娶儿媳,若不是娶岁宁回来必需一个儿子不可,她才懒得同这嘴巴里没句实话,脑子里都是弯弯绕绕的臭小子费这般口舌! 魏妙青的想法大差不差。 她若生作儿郎,还有阿兄什么事! “母亲难道没听说吗,近日凡去往常大将军府的媒人,无不碰壁而归——”魏叔易已然起身,“母亲若不在意儿子这张脸面,自去便是了。” 说着,抬手行了个礼:“儿子还有公务,便先回去了。” 段氏难得没有骂上两句,或是将人喊住。 而是怔了好一会儿之后,问女儿:“……他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 魏妙青张了张嘴,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:“兄长有意,但又觉得人家常娘子必会拒绝,如此一来,回头他这张堂堂东台侍郎的脸就没处放了!” “对吧!”段氏一拍茶案:“他就是喜欢上人家了!” 偏还不好意思直接承认! 还搁这儿跟只傲个没完的孔雀似的,同她装风轻云淡呢! “兄长说罢这句话就走了,分明是刻意的,他就是想让阿娘帮他试一试,但又不想丢了面子!” “或许还有一个原因……”段氏信誓旦旦:“他大约是说罢便脸红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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