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3节 (第2/2页)
其微,但他至少要知道对方的盘算。 常岁宁:“听闻宋举人此前欲拜祭酒为师——” 四下一静之后,寻梅社众人皆变了脸色。 这是在揭人伤疤,炫耀自己拜了乔祭酒为师吗? 不过是凭着原本的关系而已,有什么好炫耀的? 宋显微抿直了嘴角:“常娘子想说什么?” “照此说来,宋举人并不曾真正拜下何人为师,并无老师,对吗?” 宋显看着她。 凡授业者,或有知遇相助之恩的文士长者,固然皆可称一句老师,但正经奉上一盏拜师茶的,的确没有。 “是没有,那又如何?” “那宋举人或许很快就要有老师了。”少女看着他道:“若你输了,便拜我做老师,如何?” 宋显险些笑出来。 果然还是自大狂妄不知轻重,行事只顾哗众取宠博人眼球! “这分明是在言辞消遣宋贤弟吧……” “宋兄不必理会此等荒谬提议。” 一众不忿不齿的劝说声中,宋显道:“那便以此做赌。” 再荒谬又如何,横竖成不了真,便只能让对方在口头上逞一逞威风罢了。 他没什么不敢赌的。 他既答应了与对方比一场,便无畏缩之理。 他本不屑同一个小女郎当众比什么高低,但是他对对方的不满方才已经被摆在了明面上,他需要与对方比一场,他需要堂堂正正毫不费力地赢一场—— 如此才能让他的不满显得有理有据,让他足够有资格说出那些话,而非如见不得光一般,好似只敢在背地里议论她一个小女郎。 棋盘很快被摆好,宋显已经坐下。 他并非是存心欺负她,在赢了之后他也会承认自己赢她一个女子胜之不武,他并不会真的逼迫她履行方才的赌注,不管是离开国子监或是解散无二社。 他不是那种咄咄逼人之辈。 他只是需要证明他的不满是有资格的,他只需要挫一挫她那自以为是的张扬之气。 他做好了赢的准备,也做好了赢了之后展示身为男子该有的君子风度的准备。 于是他抬手:“常娘子先请。” 常岁宁也不与他客气,抬手取了白子。 二人先在对角处各落下两颗座子,之后常岁宁持白子先行。 “啪嗒”一声轻响,棋局为方,棋子为圆,方圆纵横间,一方天地由少女手下白子就此开启。 随着消息在乐馆中传来,来此围看者越来越多。 “谁同谁在赌棋?” “那位宋显宋举人……和一位女郎!” “怎和女郎比起来了?” “不是寻常女郎,是那位常娘子呢……” “那位常娘子!” 着常服的荣王世子听得这些声音,不禁微微一笑:“由这声‘那位常娘子’便可知常娘子短短数月间当真是已名动京师,无人不晓了。” 而细思之下,即可知如此迅速的成名之路,古往今来并无几人能做到。 这会是偶然之下的忽放异彩吗? “走,我们也去看看。”他拿起桌边长笛,动作有些缓慢地起身。 他向来喜好音律雅乐,每旬皆会来此坐上半日。 但雅乐回回得闻,遇人赌棋却是新鲜。 随着围观者越来越多,宋显渐渐开始感到不安。 若一切如他预料中那般,围观见证者自然越多越好,但现下…… 他看着面前棋盘,及对面静坐执棋的少女。 一颗颗棋子落下,随着棋面逐渐紧张凶险,几乎没有人开口说话,但偶有惊讶的叹声。 四下称得上静谧,一旁的银杏树枝叶随风发出沙沙轻响。 这棋局已然成了战场。 而黑子并未如众人预料那般占据上风。 那少女始终不紧不慢,无论对方是急是缓,她每一次落子的时间却几乎一致,好似不需要过多思索,又好似时刻都在纵观全局。 宋显意识到,这亦是一种心态上的倾轧,于是他提醒自己必须冷静应对。 并且,必须要收起那份轻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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