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(第2/2页)
道前,司机说:“只能到这儿了。” 陶阮点头付钱,拉开门下了车。 要想进村只有这么一条石子路,石子中间堆满了黄泥和散沙,路旁边稀稀拉拉种了些野桃树,树底下到处可见乱扔的塑料袋。 这是陶阮所知的,陈福寿最后的住处。 动物尸体腐败的恶臭时不时飘出来,陶阮捂住鼻子快步往前走,石头铺的路走了有两百多米,才终于看见筒子楼。 最原始的水泥色,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,每家的窗户恨不得丝毫没有缝隙的挨在一起,想贪得无厌的塞下更多住户。 有些门户的墙壁已经变成深黑色,伸出来的窗台沿上长满了青苔,粗长的抽油烟机管也糊了几层厚厚的油烟。 陶阮还记得,高考完的时候他最后一次来到朋城找陈福寿,希望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能借钱给自己上大学。那时他全身上下只剩一百块钱和一部旧手机,眼前的筒子楼跟蜂窝似的,陶阮却站在楼下呆呆地看了很久。 他无端的羡慕住在这里的人,起码他们还可以有地方落脚。 可那天陈福寿没让他进门。 陶阮神色很淡地收回思绪,完全是凭着七年前的记忆往前走,筒子楼总共两幢,容纳了近五百户人。租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在朋城打工的外乡人,他们租不起四五环的出租间,便挤进这村里的筒子楼。 楼道狭小、潮湿,灯也早就坏了,一进楼梯就像掉进会吃人的黑洞,陶阮打开手机手电筒,摸索着上三楼。 陈福寿当年租的房子就是在三楼。 这种房子不存在什么防盗门,甚至连门都只是聊胜于无,掉漆的门框,生锈的锁芯,让人觉得随时都能破门而入。 陶阮用力拍了拍门,拍完他静了几秒,可门内没有任何动静。 “砰砰砰!”这次他拍的更重了。 又隔了好几秒,陈福寿的声音才传来:“……谁?” 陶阮下意识觉得反常。 除非除了他之外陈福寿还叫了其他人,否则怎么会多此一举地询问来人是谁,中间还这么长时间没动静。 “……谁在外面?”门里陈福寿又问。 陶阮几乎可以断定此刻房子里还有其他人,陈福寿的声音不正常,细听之下在发抖,仿佛拼命强压着某种恐惧。 “是我。” 陶阮深吸了一口气,他握紧手里的手机,提前解锁了。 门里又安静了一会儿,半晌才窸窸窣窣传来脚步声。锁芯咔的一声转动,门被打开了—— 里面的人是陈福寿没错,但他的脸色却叫陶阮狠狠吃了一惊! 汗水像蠕虫一样爬满了陈福寿的整张脸,地上滴了好几滴豆大的汗珠,陈福寿整张脸呈紫红色,脖子上青筋毕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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