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7节  (第2/2页)
,陪泱泱荡秋千,考查魏清诀的功课。    后来慢慢的,不论白天黑夜,她都是在榻上度过,兄妹二人年纪小,却也渐渐意识到了死亡就是你将会再也见不到这个人,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,再也不能同她说话。    只得跟着没日没夜地守在她身边。    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,皇后就撒手人寰,从此与世长辞。    年仅七岁的泱泱,趴在床边,一声声唤她母后,抱着她渐趋冰冷的身体,哭着求她不要丢下自已。    却再也听不见母后温和的回应。    后来,母后变成了一方灵牌,是泱泱亲自刻下的字,安放在坤宁宫。    再后来,泱泱不再叫泱泱,而是泱肆。    她想自已能成为一个恣意大胆,独立坚强的人。    建北二十二年春,皇兄也病逝了。    泱肆的人生从此亏空了大半,只剩下父皇,以及父皇守卫的江山。    西北战事连连,皇兄的葬礼过后,泱肆再次请命,领兵西征。    建北二十三年,国舅徐鸿光战死在她面前。    从小到大,泱肆接二连三地亲眼目睹至亲在自已面前逝去。    从此以后,她的生命里,只剩下四个大字。    保家卫国。    后来有一年,泱肆带领军队在一场战役上取得了大捷,大伤西凉元气,他们暂时不敢动兵,她便赶回京过春节。    宫中设了盛宴,庆贺她的胜利。    泱肆从狂欢中默默退出大殿。    习惯了边疆的苦寒和孤寂,听得最多的,是战土冲锋陷阵的呐喊,是振奋人心的号角,是兵器碰撞的声响。    殿内欢歌载舞的乐音,和人群举杯高喝的喧闹,都让她觉得十分遥远。    腊月底,天气依然寒冷,寒风瑟瑟,雪花飘扬。    泱肆在宫中漫无目的地游走,不知是因为宴会上喝了太多别人敬的酒,还是被寒风吹的,总之有些头晕。    于是在回未央宫的路上,泱肆趔趄了一下。    险些摔倒时,有人及时扶住了她。    那人身披一件梅红色的绒毛斗篷,望向她的眼神,温柔似水,透着些担忧。    声音也很温柔:“殿下,你没事吧?”    泱肆摇摇头,重新站好,道过谢之后便要离开。    身后的人却追上来,挽着她一边胳膊,搀着她进了最近的一个宫殿。    里面种了满院的梅树,此时开得正盛。    她被扶进温暖的殿内,在不甚清醒的意识里,听见那人道:“殿下今日刚回来,就去赴宴,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过?”    那人又摸了摸自已的额,絮絮叨叨一般往下道:“殿下脸色看起来不太好,额头也有些发烫,是不是生病了?还是在战场上受伤了?”    所有人关心的,都是她有没有打胜仗,唯独眼前这个人,关心她有没有受伤。    那一晚,梅妃替她处理背上不知何时复发的刀伤,外面的雪下不停,殿内却很温暖,梅妃的动作也像她这个人一样温柔。    那时的泱肆有一种错觉,母后回到了她的身边。    ……    此时,泱肆望着抽屉里的东西,迟迟没有动作。    花朝节那日,她邀请梅妃出去散心,遭到了拒绝,说还有事要做,想来指的就是这个。    原来在那时,她就已经知晓自已时日无多,于是用生命最后几日的时间,为泱肆做了这块红盖头。    榻上的人轻声回应她:“殿下,抱歉……我等不到你成亲之日了。”    泱肆站在那里,垂在两侧的手握紧,她低着头,不敢去看她的脸。    “你就不能……不离开吗?”    她用的词是,离开。    不要像母后一样离开。    “你不是想要自由吗,不是想回到江南吗?我有办法让你离宫,放你回乡,你能不能不要放弃自已?”    那时陆绾儿一句话点醒了她,她知道自已做再多都没用,不若让梅妃回到自已热爱的地方去,不要再被关在皇宫这个牢笼里。    可是她说完这句话,殿内却是一片沉寂。
		
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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